打通军事理论创新“最后一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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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  ●对研究对象处于“月朦胧、鸟朦胧”的认识阶段,要想提出新理论,犹如盲目地向一个看不见的靶标射击一样,不仅要浪费大量子弹,而且即使击中了靶心也无从知晓

  ●对研究对象处于“月朦胧、鸟朦胧”的认识阶段,要想提出新理论,犹如盲目地向一个看不见的靶标射击一样,不仅要浪费大量子弹,而且即使击中了靶心也无从知晓。

  ●为什么军事理论创新难以突出重围?就在于没有将知性认识与理性认识区分开,没能将知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使得理论创新链条断裂。

  当前,军事理论创新存在着这样一种现象,即各项研究在面上已经铺开,深度上却突破不够,真正的军事理论创新成果呼之欲出却又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究其原因在于,对信息化战争的认识“不深不透”,许多研究停留在知性认识阶段。推进军事理论现代化,最根本的是促成知性认识向理性认识飞跃,提高军事理论创新深度思考能力,打通军事理论创新“最后一公里”。

  所谓知性认识,是人们从一定认识框架和实践目的出发,对客观事物的“观察事实”进行分析、抽象,揭示出事物某个方面、某个层次相对稳定的质的规定性及其与其他事物差别的过程。

  一段时间以来,通过对海湾战争以后发生的局部战争与冲突,以及外军和我军信息化战争理论及实践活动等的抽象分析,研究者逐步形成了一些关于信息化战争的认识。如,据统计,历史上持续时间超出5年以上的战争40%发生在17世纪,34%在18世纪,25%在19世纪,仅有15%发生在20世纪。随着通信技术和精确打击手段的发展,战争的持续时间越来越短,由日、时级发展到时、秒级,由此得出信息化战争时间浓缩的认识。相当的军事学术论文、研究报告等,一般停留于对类似成果进行阐释、注解,向纵深突破的研究成果少之又少。

  与感性认识相比,知性认识多少有一些理性成分,是经过思维加工的初级产品。主要表现在:其一,是对事物某一方面、某一层次的概括,是一种经验性归纳,而没有反映整体、本质的普遍联系。如,现在对一体化联合作战的认识有:武器装备一体化、作战力量一体化、指挥控制一体化、作战行动一体化、支援保障一体化,但只是对作战要素的认识,没有形成对作战体系整体运行特性的认识。其二,一定程度上而言,一些“概念”的内涵认识不清不深,只是一种概略性的表述。如“立体机动、全域作战”中的“全域”,只是一种指称,确切的内涵和规定性正在探索之中。其三,一些认识还处在定性解释阶段,如,只知道“数据链能极大提高作战能力”,但怎么提高、能提高多少不清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基于“不深不透”的认识,军事理论创新面临着“基础不牢”“原始积累不够”的问题。一方面,难以提出新的理论。对研究对象处于“月朦胧、鸟朦胧”的认识阶段,要想提出新理论,犹如盲目地向一个看不见的靶标射击一样,不仅要浪费大量子弹,而且即使击中了靶心也无从知晓。另一方面,提出的理论缺乏科学性、针对性。如,基于信息化战争的知性认识,提出了一些诸如精打要害、联合制胜的概念等,但因没有体现信息化战争的本质规律,存在着科学化水平低、很难落实到建设及演练实践之中的问题。

  为什么军事理论创新难以突出重围?就在于没有将知性认识与理性认识区分开,没能将知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使得理论创新链条断裂。黑格尔认为,知性思维、理性思维是思维发展的两个阶段,前者是思维的第一阶段,其本质在于认识事物的规定性和差别性,后者是思维发展的第二阶段,其本质在于认识事物的矛盾性、规律性。在军事理论创新中,人们往往存在重知性、轻理性的倾向,将知性认识看成是理性认识,满足于对信息化战争特点和差异的认识,而忽视对信息化战争规律的认识,在知性认识上徘徊不前。

  知性认识,是上升为理性认识的“支撑点”和“阶梯”,但其认识深度、广度和精度都达不到完整准确认识事物的要求,有待于上升为理性认识。理性认识具有稳定性、科学性,在此基础上产生的认识具有“恒定特征”,可以充分发挥解释、预测、指导和规范的功能:解释,对现有军事现象作出合理解释;预测,描述军事问题的发展趋势;指导,引领军队建设与运用;规范,明确建设与作战中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等等。因而,关于信息化战争的知性认识,如果不上升为理性认识,是不能发挥军事理论的引领、规范和指导作用的。

  只有自觉主动将知性认识提高到理性认识,提高深度思考能力,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对信息化战争认识“不深不透”的问题,推动军事理论创新向纵深发展。一方面,应构建完整认识链。主要包括以下依次递增的三层:特点层,即知性认识,反映信息化战争某些方面和层次的特点;规律层,综合各个特点形成信息化战争内在本质的知识体系;应用层,基于规律研发作战概念、作战构想等。另一方面,应注重“化合反应”。根据已有知性认识成果,从信息化战争的总体和发展中加以抽象合成、起化学反应,完成思维抽象上升为思维具体、知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的认识过程。

  知性认识不能有效地上升为理性认识,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在于缺乏有效的方法工具。科学的知识构建方法是军事理论向纵深发展、具有科学性的重要保证。当前,主要是要掌握以下三种方法,并注重通过“共时性”将其融合在一起。

  公理方法。即通过简单直观、不证自明的道理进行推导而得出新知识、新观点的方法。若米尼指出,战争领域存在几条为数不多、不可违背的基本原理和原则,因而通过这些原理原则,结合特定时代具体战争的特征与条件,就可以科学推导出相应的新理论。如,苏沃洛夫在《制胜的科学》中把军事学术原则概括为三条,即观察、快速和猛攻,其整个理论体系和观点就是通过以上基本原理推导演绎出来的。同样,信息化战争理论也可以通过一些公理推导出来,如,要构建联合作战指挥理论体系,可寻找一些指挥原理,如统一、一致、快速等,以此进行推理演绎。

  假设是公理方法中的一个分支,即通过假设推导演绎理论,理论体系是否完善,取决于假设是否成立可靠。如,“网络中心战”理论就是建立在一系列假设基础上的推理,其假定有:稳健的网络能够提高信息共享能力;信息共享能改进信息质量与态势感知;共享态势感知增强自同步与协同,并提供可持续能力与指挥速度;显著提高作战效能,等等。因此,在构建一种军事理论特别是作战理论时,应将一些反映信息化战争本质的、恒定不变的认识提升为公理性的结论和普遍原则,或将一些不证自明的、显然成立的认识作为假设,以推出整个理论体系。

  自然科学方法。基于自然科学理论构建军事理论的一种方法。起初,几何学在作战理论创新中就曾发挥过积极的推动作用。如,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就是基于牛顿经典力学等自然科学理论构建的。从自然科学史与军事学术史综合起来看,自然科学理论与军事理论的融合大约经历了:机械化战争,以时钟及时钟机械装置发明和运用为标志,军事理论创新基于机械原理、牛顿力学、几何学等;热力学战争,机械装置发动机处于核心地位,军事理论创新基于热力学理论;计算机战争,以计算机的诞生及其广泛运用为标志,军事理论创新基于控制论理论;信息化战争,网络成为中心,军事理论创新则很可能基于混沌理论和复杂理论。

  运用自然科学理论创新军事理论,就是依据其思维、概念框架及相关原理研发相关理论及战法。自然科学理论好比“菜单”,提供概念线索与概念网,通过重塑、重构形成新的军事理论体系。军事理论创新,应设法寻找军事体系的时代特点,以自然科学理论作为理论创新的引擎。

  构想方法。构想,是以已知的科学理论和经验知识为根据,对未知的现象及其规律作出假定性说明和解释的一种知识构建方法。构想方法的程序是:首先,提出构想。一开始提出的作战构想,不能称之为是一种理论或思想,而是一些观念,或者是一种描述,主要是为作战理论赋予初始值,再通过“迭代运算”完善。其二,研究开发。进行证明的过程,寻找、构建可以实现的支撑条件,对构想进行验证。淘汰不正确、风险大的成分,将一种初始创意发展成为一种理论体系。其三,转化认定。经过验证是可靠、可行的知识与观念,以权威机构或条令条例等方式固化下来。

  由此,根据已知的战争原理和对信息化战争的经验认识,先提出关于未来作战构想,然后加以验证,正确的保留下来,不正确的再重新修改完善。验证主要指理论检验和实践检验。理论检验,主要是看作战构想假说有没有违反战争的一般原理与信息化战争的本质特点等。实践检验,一方面,看理论能否解释新近发生的信息化时代战争的事实与现象;另一方面,发展相应的能力、武器装备、组织结构等进行实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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