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山沿边是灵溪的一个小山村,我的恩润故乡,久矣城市化消弥。旧貌无窥,唯以现实拼补远年的记忆:少时,油菜冉冉花漫野,农耕牧放的宁静山垄,变身街市嚷嚷的信源路;薄土沉沙的连绵山丘,改造
山沿边是灵溪的一个小山村,我的恩润故乡,久矣城市化消弥。旧貌无窥,唯以现实拼补远年的记忆:少时,油菜冉冉花漫野,农耕牧放的宁静山垄,变身街市嚷嚷的信源路;薄土沉沙的连绵山丘,改造成大数据公园;那块常常远眺的高地,已然是咖啡酒吧舞榭歌台;一座春水碧天的小水库,被抹平不见了边际……
地无恙,景不同,时间易老。春去几十,亦是归处人索牵。
—题记
一条田间小路向视线的纵深推去,弯进田野的深处。一条灌溉小水沟缠绕着小路一起延伸。路的尽头被水坝横切,水坝围兜着湖水,蓝天漂在水里,也漂着柔美的山脊线。翠鸟点水而漪生,倒影扭虚还。左边狭窄的山垄梯田层层叠高收窄,右边是连绵起伏低矮山丘,三三两两杵着几棵长不高的矮松。苍耳夹着刺苋的碎花,牛筋草一节一节扎到地下,扒地而生托举矮松的伟岸。
—记忆画中回
暮春,怒放的油菜花开枝散叶,一团团簇拥着耀眼的黄。似野火燎原的延伸四维,又以梯田的姿态铺装了整个山垄。午后的暖阳调亮了花的色度,春风拂撩,大地金黄涌动。山丘满目盎然的绿,挤挨着野草遮天的小水沟,勾勒出油菜金黄漫漫的边来。
纵目望去,漫野金黄有水牛钻进去,牧童隐没,牛背在花田里起伏,似鱼背显水。我看到了年少青涩时光里的我,还有那蜂蝶浮花而舞的闲暇。牛不爱吃油菜花,只埋头专心吃草,牛脚已踩踏了菜花,而少年正闻着风的味道,仰望天空的高远孤云,思绪千川……
山岗水库梯田拼接的自然旷野,山沿边的几幢瓦屋就安放在这山与田的缝隙处。这里也安放了我全部的童年和少年,渗透了我年少时的茫然与冲动,欢笑与泪水,又落下了我生命中太多的感动。
山沿边泥墙土路,尘土夏扬冬泞。鸡狗散在房前屋后,布谷崔耕,人和牛一起躬身田野。岁月斑驳的瓦屋里最熟悉声音是鸡鸣狗吠,也有欢笑声、吵闹声、锤子和锯子的声音…… 夜幕降临,寂静染黑了夜空。门掩黄昏,屋里声轻灯浅,檐下蝈蝈 ,蝈…蝈蝈…… 月亮挂在树梢,月光泻下来。翻犁的水田浮泛着瓦大光斑,蛙声四溢。
这样的夜晚,我曾闹着要跟修子哥去田野照泥鳅(用光照住水田里的泥鳅,用钳子夹)。事实上,修子年纪也不大,才13岁。但他很能干,很老练,他能像手艺人一样做滑板车、木陀螺、链子枪…… 他自己动手制油灯,没钱买铁钳子,就用竹篾做。做钳比做灯难,要把竹子破、刨、磨、切、钻,定、绑,工续繁,要求精。修子心灵手巧,硬是把竹钳做成铁钳样。有一次照泥鳅,他拗不过我的吵闹,就让我背个竹篓跟着。灯光照到泥鳅,泥鳅闻光不动,钳也悬在水面不动,田野静的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夜空深邃,远处树林像一团黑影逼近,惊悚一下从四面围拢上来,瘆人。我紧紧拉住哥的衣角,修子哥会嗔怪着把我的手拽的更紧。夜茫茫,哥是我的依靠。
今夜,我要在梦里等你,修子哥……我千百次的呼唤你!
—记忆画中回
见猿比古,父辈的劳作手段之与古人没有太多的变性,仍然是胼手胝足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桑少闲,年轮往复的汲水耕地播种收割。代代萧规曹随的种养:种水稻、种油菜、种蔬菜、再养头猪,就足以岁岁生活无虞。
面对城市化浪潮力有未逮,现代推土机翻转形塑了山沿边的模样,村庄文化逐渐失势破碎解离。草垛子间的泥战逸失,茂盛的紫云英里蜂蝶舞动的记忆凋零,余烬中原貌难窥。膛目前后,还是这块开满油菜花的山垄,用草坪鲜花玻璃幕墙重构,呈现在面前的是如此的美学截然:咖啡和山泉,蓝调和蜂鸣,咖啡美媚和放牛女娃,闲花点点淡淡春与花开漫野怒放春,这个同框不同景的画面,是岁月慢无声息的打磨。
— 回忆的咖啡
曾经的山田牛耕,原来是街道、公园和写字楼的拼图。那块最爱远眺的高地,已然是座雅致咖啡馆。还是暮春,在悠然午后,只为一种隔开历史的寻找。我来这咖啡馆,人静光朦,思绪和视野合并穿过玻璃,穿过大数据公园,对人工的鲜花草坪,假山假水的意兴阑珊。路那畔,默默停守在拆迁过处唯一保留下来的老樟树上。蓦然回首,人生已经没有来处,犹如海浪冲刷的沙滩,来时的脚印荡存,斜阳樟树成了现实与记忆的交汇点。空间重叠,时间为壑。我轻轻搅动意式咖咖、蓝调音乐忧郁的和声萦纡,还有巴台半掩的专注女生;而彼时此地油菜花丛中的少年,置身天空之下,大地黄花,伴随的是水牛,邻家小女和她的牛。蜂嗡 嗡嗡嗡舞动,还有风流动的声音。
共同地域的画面变调,在空间上已经失去,时间上又得到延伸。失去的无可挽留,所有的东西终将尘土水空。人类文明向来是人的精神高于肉体,而我也是心里想象的饰润犹于物质上的现实。时间远了我的年少,沉淀的记忆却一如既往地原味尘封。唯有凝视远方的想象在极速奔驰,建立的想象也赶不上现实的善变。回望过往,个体的生命没能脱离历史的建构。每一次离开,以为就是农村圭臬的挣脱。远方总是诗意的,行远而归,也许并没有走远,甚至就在原地,只是风情另种而已。
—樟树是过往的陪伴
村庄已远,老樟树根埋过去向阳生,所有樟树你最美。你已溶解到四野无人我独舞的身体里、耳麦孤聆萨克斯的嘶吼里、故乡已故的散文追忆里、画笔凌空静止在痴痴的发呆里……
山沿边,在视野的空间消磁,又在时间的心魂摆渡。(上饶市城管局 詹永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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